第147章 她不相信

    段清緣跟顧曼晴之間，關係普普通通、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，其實這一點，馮海燾比誰都希望。所以他非常不贊成馮蓁蓁去了解過去的那些事情，他就想看到她跟段清緣的感情越來越好。畢竟能夠嫁的段清緣這樣的男人，也算今生馮蓁蓁修來的福氣。

    聽罷，馮蓁蓁也沒有再多想。她就單純的認為，馮海燾是在幫段清緣說話，又不耐煩解釋一遍，「我只是特別好奇。既然你們都不讓我提，那我就不提了。反正都過去了，我也比較相信他的為人。」

    「你去廚房幫忙，別在我們三個男人中間攪合！」突然間段清緣又冷酷的沖她說，說完之後坐回沙。

    有馮蓁蓁在，他們談論許多話題都不方便。

    馮蓁蓁本就不想再待在客廳，順道又聽從段清緣的話，回到廚房，繼續幫馮媽媽的忙……

    從馮家出來，已經九點多鐘，夜入闌珊，城市燈火璀璨。

    段清緣載着馮蓁蓁回段家。此時，那一輛銀白色保時捷，在城南的高公路上飆。

    馮蓁蓁坐在副駕駛座上，蔫蔫倚靠着車背。一路過來，段清緣都沒有跟她說話，以致她一邊打着瞌睡、一邊想着心事。不知不覺間，她變得更加迷茫和失落了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怎樣一種狀態。是段清緣在生她的氣？還是她在生段清緣的氣？他們的冷戰，要持續到什麼時候？

    段清緣看似目不斜視，整個人毫無溫度，其實總是通過車內鏡子悄悄觀察她一眼。

    突然，他又主動詢問馮蓁蓁，「你就那麼好奇我跟顧曼晴的過去？」

    聽見段清緣說話，馮蓁蓁的精神自然而然又振作了一點。

    「是，很好奇。你講講，當一個故事，講給我聽。」馮蓁蓁語氣懶洋洋。她想，不管段清緣講什麼，她都會很漠然的聽，不會去嫉妒、不會去怨恨、不會心存酸澀。畢竟她早就知道了，段清緣不愛她。

    段清緣又冷冷的勾唇，但是仍舊目視前方，小心的開着車，說：「我跟她是大學同學，認識近十年。從前的我一直特別肯定，她就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。某一天，我會娶她，讓她成為我的妻子。四年前，為了讓她生活得更輕鬆、更富裕，我創業，創辦了思遠集團。」

    「然後了？」馮蓁蓁詢問。聽到這裏時，她覺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。因為她已經有些不好受了。原來現在段清緣那強大的事業集團，也是因顧曼晴而生，因顧曼晴而起。

    段清緣接着說：「那時候她確實是在你家的建築公司工作，職位確實是你爸爸的助理。可是有一回，她跟隨你爸爸到東南亞出差，然後，再也沒有回來。」

    段清緣故意說一會停一會，藉機去觀察馮蓁蓁的神色變化。只見馮蓁蓁精神更振，還坐直了身子，臉上表情也透着不盡的焦慮和疑惑。

    「跟隨我爸爸到了東南亞，再也沒有回來……那……那……」她想提問題，然而又不知道具體該問什麼，就那樣盯着段清緣冷峻而陰沉的側臉，吞吞吐吐。

    而且她在懷疑，段清緣刻意告訴她這些，是為了向她表達對他們馮家的仇視和不滿。

    感受到馮蓁蓁渾濁的目光，段清緣又忍不住笑了。同時，深邃冷冽眼眸中的冰層被打破，細碎的寒冰四濺。

    他又瞟眼馮蓁蓁，刻意挑釁她、激怒她，語帶譏誚問：「你可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選你結婚？」

    馮蓁蓁的心中好像懂，但是她不敢那麼去猜想。索性慢慢搖頭，回答段清緣，「我不知道，不知道……」

    段清緣眼中的光芒更為凌厲、冷銳，又直白無諱，一字一字分外清晰說：「因為我想通過你，報復你爸和你哥。」

    驀然，馮蓁蓁單薄的身子晃了一晃，心口仿佛被一把冰刀戳穿了，空空洞洞，一陣冷風穿膛而過。

    「還有了？」她凝蹙着眉頭，繼續問道段清緣，聲音無比平靜、虛弱、嘶啞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，段清緣為什麼要主動告訴她這個？為什麼要加深對她的傷害？

    段清緣又隨之補充，說：「從前我憎恨你爸和你哥，程度入骨。我拼命創業，只為出人頭地，而後將他們踩在腳下。因為他們弄丟了我的戀人，弄丟了顧曼晴。」

    馮蓁蓁只覺越來越無力，暗地攥拳給自己力量。突然之間，她還明白了。明白了段清緣為什麼不愛她，無論她怎麼用心，都不愛她。

    因為她只是他的工具，他準備拿着去報復她爸和她哥的工具。

    「那現在了？段清緣，現在你對我爸和我哥，還是憎恨入骨嗎？」她又神色漠然的問，極力掩飾，不讓段清緣看出她心上的疼痛。

    如果段清緣的回答是肯定的，那麼她想，他們之間的緣份不會很長了。在不久的將來，她會為了父兄，割捨掉他。

    段清緣的眼神始終凜冽，盯着前方的路面，又告訴她，「沒有。自從顧曼晴回來了，我便變得不恨他們了。」

    聽此，馮蓁蓁的心中又得到了一些安慰，然而她更為不解，又坦蕩相問，「為什麼？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？」

    段清緣開車不再認真，偏頭瞅着她，一動不動……

    不過這會兒，段清緣的目光有些輕佻，語氣也有些玩味，反問着她，「你猜。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？」

    見他如此，馮蓁蓁的粉拳不禁攥得更緊。與段清緣對視時，她眼中的那份頑強、堅定、強勢，一點也不輸他。

    「你就是想向我表明你不愛我，當初之所以找我結婚，完全是因為我的出身，跟我個人毫無關係，對嗎？」馮蓁蓁是這樣想的，所以也就這樣大膽的說出來。

    倏然，段清緣的唇角抽搐了一下，還是瞅着馮蓁蓁。不過，他想笑笑不出來，隔了一會才沖馮蓁蓁輕輕點頭，說：「對。馮蓁蓁，你很聰明，很聰明……」

    馮蓁蓁會這麼認為，着實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的心口也因此變得有些冷、有些疼、有些酸，總之感覺很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他告訴她這些，其實是想向她表明，他是在乎她的，他一直都在嘗試着愛她。然而，她誤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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